【蔺靖】浮生
*这篇和下一篇以前都发过，就不打tag了。大家随意看看。
1.
金陵向来繁华。正月里尤是。
正月十五的花灯是金陵人从不愿错过的，热热闹闹，红红火火。女子难得出门，年轻的情人偷偷约着见上一面，吃了蜜一般甜。
蔺晨收起折扇别在腰间，笑着看飞流上窜下跳，捏着糖人不放手。老板不肯给，却也和他说不清楚。
“蔺晨哥哥！”飞流转头看到他，急得跳脚。蔺晨无奈摇头，认命一般付了银子。
太大声了。他想。
人山人海里，那目光实在微不足道，可他就是发觉了，那样温柔的，专注的目光，固执地紧紧跟着他。
他无奈转身，“景琰。”
年轻的梁帝身上是鲜艳的火红，炽热的颜色不容置疑地灼烧蔺晨的理智。
“穿成这样……”
萧景琰温和地笑：“穿成这样，你就能找到我了。”
2.
蔺晨坐在榻上，仔细地亲吻萧景琰的眉眼，鼻梁，嘴唇。
萧景琰迫切地抓着蔺晨的手往下方探去，显得非常急。蔺晨总是不遂他愿，手指挣扎着要挣脱束缚，于是纠缠不休。嘴唇流连在漂亮的锁骨与修长的脖颈之间，萧景琰被他亲得只能仰头。
“蔺晨……”萧景琰扶着他抬头，细细地亲吻，盖戳似的，每个地方都不能落下。仰着头着实有些累，戳盖完了，他又低头亲吻蔺晨的胸膛。
心跳很快。他们都一样。
“蔺晨，我要你。”
他总能在他面前丧失理智。这次也不例外。
蔺晨半坐着靠在床头上，萧景琰正埋头在他怀里，一呼一吸拍着他的胸膛。亲昵的，带着微微的痒。
“景琰呀……”
你从来不是我的景琰。
3.
梁帝又穿了红色。
正月十五的花灯似乎也没什么花样，翻来覆去也就那么几个样式。年复一年，周而复始。
江边人很多，老人家都说，在莲花灯里写上自己的愿望，放在水面上，谁家的灯漂得最远，说不定就能得到神灵的青睐。
萧景琰立在一片熙熙攘攘之外，黑色的夜是火红衣裳的唯一底色。
他的花灯大约漂得最近。神灵从来不愿意睬他。
我想见你。
可你总也不来。总也不来。
列战英看着他一动不动地站了两个时辰，终于忍不住：“陛下……”
“回宫吧。”
4.
安宁的日子总是少得可怜，正月的热闹劲还没过去，边疆战事又起。
蒙挚不再年轻了，列战英已足以独当一面，长林军也一步一步与赤焰军比肩。这样的战役，还用不着萧景琰亲自上阵。
三军开拔，城墙上萧景琰褪去龙袍，一身铁甲，目送将士远去。
又是一场送别。
梁帝立于金陵城墙之上，俯视他日夜不眠为之辛劳的土地。
为何为君？
江山，社稷，百姓。
故人之托。
5.
“少阁主，那位又来信了。”
蔺晨从画里抬起头，“放着吧。”
“少阁主……”
“我会看的。”
“……是。”
“啪”地一声，引得蔺晨回过神。
画又毁了。
他揉起那张纸，随手丢在桌边，去看那人的来信。
“城外桃花正好。先生可愿赏脸？”
少阁主长长地叹气。
景琰。
6.
三军凯旋那日，一只白鸽落在萧景琰的桌案上。他盯着鸽子看了很久，直到鸽子不耐烦地“咕咕”几声，他才想起去拆下它脚上的信。
“江湖路远。及吾至，花已谢。”
进来送茶的宫女不经意间看了他一眼，吓得不敢说话，手都在抖。
梁帝落泪了。
7.
浮生，大抵如此。
——完——